淡入：

一、城市 日 外

高楼林立，匆匆的行人。

二、街上 日 内∕外 交叉剪辑场景

一辆黑色的政府车和一辆豪华小车行驶在不同的路段。

钱主任：(政府车后座)对方有几个亿的产业，要是洽谈成功基本就完成了今年的招商任务。

王厂长：(豪华小车后座)这里的城市化建设刚刚开始，只要工厂迁到这里，所有的钢材就不愁销路了。

     杨秘书：(政府车后座)可它偏偏是个钢铁厂，污染严重不说，还是过剩产能。

     女秘书：(豪华小车后座)但愿这次能够谈成，早点走出困境。

      周书记：(政府车前座)直接引进肯定是不行的，要尽量引导他们加入我们扶持的产业中。

       程老板：(豪华小车前座)要尽量谈成，在利益分配上我们可以作适当地让步，也让地方政府尝点甜头。

       两辆车先后拐弯驶入一家酒店。

三、酒店 日 内∕外

周书记、钱主任、杨秘书三人走进酒店。

服务员：(鞠躬)欢迎光临！

三人穿过大厅乘电梯上楼。

程老板、王厂长、女秘书三人走进酒店。

服务员：(鞠躬)欢迎光临！

三人来到电梯旁等候。

四、酒店会议室 日 内 交叉剪辑场景

          两组人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两边，已开始商谈。

          程老板：难以做到！

一组人显得很失意。

         周书记：不能接受！

一组人同样没有什么士气。

         程老板：绝对不行！   

         周书记：没法那样！

五、钢铁厂 日 外

冒烟的烟囱，时有哐当的响声，工厂正在运营。

程老板、王厂长、女秘书、方总监走在厂区。

程老板：销售情况怎么样﹖

王厂长：(有些紧张地)还和以前一样，只能卖掉小部分。

程老板：这就是你的工作成效﹖再这样下去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方总监：钢铁行业整体产能过剩，竞争激烈，我请求参与销售！

程老板：等我考虑后再决定。

王厂长：还有地方保护，很多地方都限制外地钢材进入，我是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几个客户。

程老板：我现在要的是结果，再难，我的工厂也不能停！

王厂长：我会想办法的！

程老板走进一个车间，其他人紧随其后。

六、别墅 日 外

豪华小车开进一栋高档别墅的小院内，程老板、女秘书下车走进去。

七、别墅 日 内

程老板靠在沙发上，女秘书挂好包，走过去。

女秘书：喝点什么﹖

程老板：(指一下酒架)就上面那个吧！

女秘书过去拿酒，程老板看着她富有曲线的背面，走过去抱住她的腰，嗅着她的头发。

女秘书：都火烧眉毛了，还这样！

程老板：我不是一直在试图走出困境吗，会有结果的！——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会烦死的。

女秘书：(转过身)你不还有老婆吗﹖

程老板：可那种感觉只有你能给我，让人眷恋。

两人亲吻抚摸，程老板抱起女秘书放在床上，脱去她的衣服，压在她身上。

两人急促的喘息声，房间内的装饰很有格调。

    女秘书：(画外音)快点！

    程老板：(画外音)在家好长时间没做，再快就结束了——你上来吧！

    女秘书：(画外音)不干！

       八、区政府 上午 内∕外

       周书记和杨秘书走进区政府。

周书记：(行走中)有程老板那边消息吗﹖

杨秘书：上次分歧太大，就没联系了。

周书记：(停下)尽快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我们要争取。

杨秘书：好，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九、路上 日 内∕外

豪华小车郊区行驶，程老板和女秘书坐在车内，程老板看着窗外，一个个正在施工的工地。

程老板：这里的确是个理想的地方，工厂迁过来，有地方政府的扶持，我们就可以逃避日益激烈的行业竞争，顺利地卖掉钢材。

女秘书：可他们不同意我们迁厂，只需要资金，上次就挺让人沮丧的。

      程老板：关系到工厂的命运，不想关门，我们就必须赌下去！

      女秘书：他们市里明天有个招商引资洽谈会，要不要去一下﹖

程老板：我们显眼了点，让方总监过去，了解一下他们的招商情况。

      女秘书熟练地拨打电话。

十、展厅 日 内

厅内墙上张贴着这个城市的规划图，一些商界人士在参观、讨论，钱主任在当中一个分展区内办公。

周书记和杨秘书穿过展厅走过来，钱主任走出几步迎接。

周书记：效果如何﹖

钱主任：很一般，我们是新建区，一些老板只是带着好奇来参观一下，真正的投资还是选择那些已形成规模的工业园。

周书记：必须做好宣传，我来说几句。

钱主任：(走上讲台，拿起话筒)各位来宾，下面欢迎我们区的周书记给大家讲几句。

厅内一些参观的人围拢过来。

周书记：(上台接过话筒)欢迎各位老总来到我们展区！我们区属新建区，也正因为新，我们才能很好地着眼长远，舞台才显得更加广阔！发展、宜居、休闲是我们追求的三大目标。坦率地说，这里的建设很需要你们的参与，我真心地希望你们能够加入进来！区政府也会全力地为你们提供各种必要的保障，这里的人民也正用热情和诚信迎接着你们的到来！谢谢大家！

掌声响起，人群中方总监微笑鼓掌。

十一、            酒店 日 内∕外

方总监的车在酒店停车场停下，方总监下车走进酒店，穿过大厅乘电梯上楼。

十二、            酒店 日 内

方总监轻推开一个包间的门，程老板和女秘书起身微笑相迎。

程老板：总算把我们厂里的大美女给盼来了。

女秘书瞪了一眼程老板。

方总监：程老板今天眼睛是怎么了﹖我在这里明明只是陪衬吗！

女秘书：(微笑)方总监快请坐！

程老板：情况怎么样﹖

方总监：各个区的招商情况我都了解了一下，都很一般，周书记那个区由于刚起步，缺少基础，实际引进项目更是寥寥无几。

程老板：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只要他们的招商任务完不成，日子就不好过，我们也才有可乘之机。

女秘书：可我们等不了多久。

程老板：要尽量按住耐心，在适当的时候放点诱饵，欲擒故纵。

方总监：程老板简直就是个谋士呀！

三人开心笑了。

程老板：(看着女秘书)让服务员上菜，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十三、            周书记家 夜 内

周书记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妻子从做作业的儿子房间走出，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丈夫旁边坐下。

妻子：看你愁苦的样子，怎么了﹖

周书记：招商的事，没几个人肯来投资。我们是新建区，每一项建设都要大量资金。

妻子：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做官，你已经够好了。

周书记：你知道，那是我的追求，只有做好了我才能安心。  

妻子过去倒杯温水轻放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周书记喝了口。

妻子：这些年我一直支持你，就是希望你哪天能够对这个家多回报一点，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可你是职务越高压力越大，没玩没了的操心，我觉得你该多想想这个家了！

周书记：以后我会注意些的。

还想说什么的妻子看见周书记闭目靠在沙发上就打住了。

十四、街上 早晨 外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匆匆的行人。

十五、区政府 早晨 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

十六、宾馆 早晨 内

穿睡衣的程老板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女秘书走过来。

女秘书：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程老板：工厂还处于困境中，我这个做老板的能一直心情舒畅吗﹖

女秘书从后面轻轻抱住程老板，脸颊贴在他的肩上。

女秘书：别总是这样，怪让人心疼的。

程老板：我在想是不是该放点诱饵了﹖

女秘书：任务完不成，他们也有压力。

程老板：在这个时候给个人一些好处，会不会事半功倍﹖

女秘书：既可以完成任务，卸下负担，又能从中得到实惠，一举两得，要是我会考虑的。

程老板：那我就放点饵，就看他是不是鱼了——把我手机拿过来！

女秘书拿来手机，程老板快速拨着号码。

十七、休闲山庄 日 内∕外

周书记和钱主任走向山庄内的一处茶楼，程老板和女秘书出来相迎。四人茶楼坐定，服务人员端来茶点和茶具，以一种优美的姿势斟上茶。

程老板友好示意后，大家稍作品尝。

程老板：好事多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上次的过失总结经验。

周书记：(品口茶)是啊，我们完全可以共同做一件好事——程老板，还是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程老板对女秘书使了个眼色。

女秘书：钱主任，这里景色不错，到处是小桥流水，可以陪我转转吗﹖

钱主任：(看下周书记后微笑做个手势)请吧！

两人走出茶楼。

周书记和程老板喝茶聊天，茶楼外是秀丽的山庄景色，小桥边钱主任和女秘书在开心谈笑。

十八、路上 日 内∕外

车子快速行驶，周书记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匆匆行人和公路两旁的在建工地。

十九、茶楼 日 内

女秘书：他会同意吗﹖

程老板：不好说，要是能肯定就不叫赌了。

二十、路上 日 内∕外

周书记依旧平静地看着车外。

回忆：

画面一、茶楼内

程老板﹕一边是招商任务需要完成，一边是几个亿的项目等着迁移过来，而周书记你只要做个中间人，很自然地促成这件事，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的报酬，另外每年还能从我们厂的年终收益中拿到百分之十。说句实在的，这个年头，谁不图个利呀！就算现在不需要，将来子女也需要啊！

画面二、家中

妻子：这些年我一直支持你，就是希望你哪天能够对这个家多回报一点，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可你是职务越高压力越大，没玩没了的操心，我觉得你该多想想这个家了！

周书记靠在车座上，车子快速驶远。

二十一、茶楼 日 内

女秘书：我倒觉得你两人是个不错的对手。

程老板：(喝口茶)他是块拦路石！

女秘书：感觉那个钱主任——算了，还是不说吧！

程老板充满忧虑地喝茶。

二十二、区政府 早晨 内∕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不时有人向他问好。

杨秘书：(赶过来)周书记！

二十三、办公室 早晨 内

杨秘书：他们厂的销售一直不好，已经积压了很多钢材，估计这次迁厂就与这个有关。

周书记：选我们这，就是看中了潜在的销售市场。

杨秘书：来时我碰到唐老板了，感觉挺急的，还说要来见你。

周书记：他才是最急的人，安排我下午在招商大厅见他。

二十四、招商大厅 下午 内

钱主任和唐老板交谈，唐老板显得很焦急。

唐老板：周书记会来吗﹖

钱主任看了下前厅——周书记和杨秘书走过来。

钱主任：不是来了吗！

唐老板显得很兴奋，与钱主任走出几步迎接，一番问好后，在桌旁坐下。

唐老板：周书记，我真的快要急疯了，你可要帮帮我！

周书记：我也一直在为资金的事犯愁，说真的，你那个项目不错，科技含量挺高，也很环保。

唐老板：可让我一直这样干揣着，会被逼死的！

周书记：我知道你急，可你要给我时间。

唐老板：周书记，我今天就在这交个底，只要项目能做起来，帮我解决了债务，还能再给我姓唐的一口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

周书记：我会尽力而为的，一有消息我就让人通知你。

唐老板：(起身，感动地握手)周书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周书记：别说这些了。适当调节一下自己，不要把身体给急坏啦，项目要是做起来了，会有很多地方需要你操心。

唐老板：(感激地点头)嗯！

二十五、商场 傍晚 内

程老板在商场餐饮室内悠闲地喝着饮料，女秘书在不远处接听电话，结束通话后她匆匆走过来。

女秘书：杨秘书打来电话说我们的项目不符合要求，他们没办法接受，除非——投资别的项目，还说这是周书记的意思。

程老板：(将桌上饮料扫到地上)姓周的顽固不化！

周围的人都关注着这边，女秘书尴尬地对程老板使个眼色，他才发觉好多人在注视着他，气愤地离开。

女秘书向大家致歉后，跟上。

二十六、车上 日 内∕外

豪华小车在街上行驶。

女秘书：别气了，伤身体的！

程老板：(靠在椅背上)我在想是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了，只能放弃。

女秘书：要是其他人愿意跟我们合作，行吗﹖

程老板：能发挥作用就行。

女秘书：上次在茶楼我提过他，可当时你没在意。

程老板：(回忆一下)是他！只要他肯，会对我们有帮助的。

女秘书：他应该会同意的，我有把握。

程老板：那你尽快去办，多花点钱。

女秘书：(微微点头)嗯。

二十七、商场 日 内

周书记一家在超市购物，不远处，方总监在选购一些快餐食品。

方总监推着购物车从周书记身旁微笑走过，两人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稍作停留。

二十八、区政府 早晨 内∕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杨秘书一旁赶过来。

杨秘书：周书记，市里刚打来电话，让你和张区长现在就过去。

周书记：快去通知一下张区长，我就在这等他。

杨秘书：好。

转身匆匆离开。

周书记显得很忧虑。

二十九、区政府 下午 内

会议室内，周书记、张区长、钱主任、还有其他几位副职领导神情严肃地围坐在桌子周围。

张区长：有人向市里反映我们区不重视招商工作，以致招商效果差，市长非常生气，周书记和我首当其冲，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副书记：会不会是我们招商的门槛设置得高了点，反而是脱离了现实，影响了招商工作。

副区长：要是年底还完不成任务，市里是不会对我们区手下留情的，受影响的方面会很多的。

钱主任：只要降低一下门槛，程老板的钢铁厂就可以迁过来，好几亿的项目，今年的招商任务基本就完成了。

副书记：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考虑经济的发展，然后才是提升。

副区长：起码得完成招商任务。

张区长：市长的态度很坚决，招商任务必须得完成，周书记，你看——

周书记：我是第一责任人，我的心里也很着急。现在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到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三十、湖边 日 外

湖边美丽的自然景色，程老板在钓鱼，女秘书拿着手机微笑着走过来。

女秘书：他们市里果然有反应，现在区里其他领导都希望我们厂迁过去，会场上周书记很尴尬，说要考虑一下。

程老板：他打来的﹖

女秘书：嗯。

程老板：见效还挺快。你做的不错！

女秘书：要是周书记一意孤行怎么办﹖

程老板：到时再说吧！起码现在值得高兴，晚上为你庆祝一下，让方总监和王厂长都过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够累的，一起放松一下。

女秘书：谢谢你！

两人亲密地微笑。

三十一、周书记家 夜 内

玻璃桌上放着一杯清水，周书记靠在沙发上，妻子坐在一旁。

妻子：完不成，影响最大的还是你！

周书记：可我真的没办法背着自己的意愿做事。

妻子：你有现在容易吗！起码得求个自保，想想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就算为了一家人的颜面，你也应该珍惜现在呀！

周书记：(喝口水)我想静一静！

儿子从房间出来，朝父母笑了笑，从冰箱拿瓶饮料又回房了。

妻子：你是该冷静一下了，多想想这个家！

说完走进儿子的房间，客厅内周书记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三十二、练歌房 夜 内

女秘书伴随音乐开心歌唱，程老板、方总监、王厂长喝着红酒。

程老板：(端着酒杯稍稍凑近王厂长)那边的工厂必须要停的，再生产都没地方存放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王厂长：嗯，我知道怎么做。

两人喝干杯中酒。

程老板：记着，以后不管在哪，你和方总监始终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王厂长：感谢老板信任，我一定会全力做好的！

王厂长给两个空杯斟上酒，三人共同干了一杯。

方总监：感觉程老板这次胸有成竹。

程老板给三个空杯斟上酒。

程老板：这好比是一场赌博，是赌就会有输赢，结果还不得而知，关键是现在就要把手中的牌打好。

程老板稍稍举杯示意，三人喝干杯中酒。

女秘书唱完歌走过来，三人轻声鼓掌。

女秘书﹕(递话筒给方总监)方总监，给我们唱一首吧！

方总监：我今天嗓子痛，就免了，还是请程老板给我们唱一首吧！

王厂长随声附和。

程老板接过话筒唱起好听的歌，女秘书给空杯斟上酒，三人边喝酒边欣赏。

三十三、区政府 日 内

办公室内，周书记先后批复了两个工作人员递来的文件，起身忧虑地看着窗外——下着雨，雨水顺着玻璃滑下。

三十四、棚户区 下午 内∕外

下着小雨，周书记、杨秘书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沿着小路来到一五保户的家，老人热情相迎。

工作人员：姚大爷，周书记来看你们了！

老人有些激动，忙着请大家坐下。

周书记：老人家的身体可好﹖

姚大爷：身体都还好，很少得病。

周书记：生活有保障吗﹖

姚大爷：有，每月都能从政府拿到钱。

周书记：就是这房子太陈旧了，外面还下着雨，让老人家住这里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姚大爷：都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的。

周书记：这样的危房必须得改造呀！

姚大爷：不能再给政府添麻烦了！

周书记：这也是政府的责任啊！

接过杨秘书递来的红包，放在姚大爷手里。

周书记：姚大爷，这是政府的一点心意，买点营养品。

姚大爷：(感激地)谢谢！

周书记：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提出来，我们尽量给你解决。

姚大爷：没了，真的没了！

周书记微微笑了，大家都笑了。

三十五、宾馆 夜 内

桌上放着两只斟了酒的酒杯和大半瓶红酒。

女秘书：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程老板：应该没那么快。

女秘书：要是他还——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老板：上次唱歌，我安排方总监去其他地方了。

女秘书：要是能有点消息就好了！

程老板：也许我的工厂真的该关门了。

女秘书：你灰心了﹖

程老板：(喝干酒)心里空空的，挺没底。

女秘书﹕(斟上酒)我相信你，你是个精明的老板。

程老板：只要没有拍板敲定，我们都要极力做好。你还得跟他谈谈，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也得了解一下姓周的想法。

女秘书：(微笑点头)嗯。

两人示意性举杯，喝干酒。

三十六、区政府 日 内

办公室内，周书记看资料，钱主任坐在对面。

钱主任：照这样下去，今年肯定是完不成任务。

周书记：(放下资料)工业项目太少了。

钱主任：好的项目本身就不多，而我们的基础条件又不好，还没竞争就已经比人逊色一筹了。

周书记：的确有客观原因。

钱主任：依我看还是应该把程老板那个项目招进来，起码有那么多的资产落在我们区，能解决当前很多问题。

周书记：我也多次想过这些，有时真的挺矛盾。

钱主任：说句自私的话，招商任务完不成，影响最大的还是你和我，要是我们不在这个位置了，现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周书记：(迟疑一下)这个我会考虑的。离年终没几个月时间了，你要尽全力做好招商工作，宣传的范围要再广一点。

钱主任：我会尽力的。

周书记：好好把握这段时间。

钱主任：嗯，周书记，那我先过去了。

拿着资料走出，周书记显得很忧虑。

三十七、餐饮休闲室 夜 内

大厅装饰得很有情调，很多座位都有了客人。钱主任和女秘书坐在内侧一个隔间内，桌上放了一些食品和两杯果汁。

女秘书将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钱主任，钱主任自然地放进口袋。

女秘书：几番下来，我们已经见识了钱主任的高明，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还需钱主任再用点心呀！事成之后，程老板还有重谢。

钱主任：(喝口果汁)我会尽力的，现在就是我想不帮也不行了，至于结果，只能顺其自然了。

女秘书：程老板现在很着急。

钱主任：我已经私下找他谈过了，他只说会考虑。我觉得你们还应该在他身上费点心。

女秘书：好，我们会安排的。

钱主任：我有几句心里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女秘书：钱主任这是怎么啦﹖说吧！

钱主任：其实我选择这样，不只是为了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直都喜欢你！

女秘书：钱主任乱说什么呢！这个社会，有钱还怕没女人吗﹖

钱主任：不，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像着了魔似的，总是想着你，越来越强烈。

握住女秘书的手，女秘书轻轻抽开。

女秘书：只怕你看到年轻漂亮女孩都这样吧！

钱主任：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吧！

女秘书：可我的心已经给了人，没办法接受你这样的示好。我走了，事成之后我们会信守承诺的。

转身离开。

钱主任苦苦笑了笑，一口喝下杯中的饮料。

三十八、舞厅 夜 内

彩灯闪烁，舞池内男男女女疯狂欢跳。隔间内，钱主任喝着酒，一个妙龄女孩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女孩：老板需要陪吗﹖

钱主任：只为喝酒我会来这里吗﹖

女孩：那老板需要怎样的服务呢﹖

钱主任：(喝下酒)包夜。

女孩：两千，现在给。

钱主任拿出钱数给女孩。

女孩：老板稍稍等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

转身离开。

钱主任斟满酒喝干，看着舞池中蹦跳的男女。

三十九、乡村茶楼 日 内∕外

翠绿的自然景色，古朴的茶楼，清澈的流水。

周书记、程老板顺着石板路走进茶楼。

茶楼内年轻的女服务员摆好休闲食品和翠绿的茶水，礼貌地离开。周书记和程老板稍稍品尝了一下茶水。

程老板：周书记，为何让我苦等这些时日呢﹖

周书记﹕只怕苦的是我这个不重视招商的人呀！

程老板：(笑了笑)看来周书记也有自己的难处。都想做的事情，可偏偏是阻碍多呀！

周书记：是啊，想真心做点事情不容易！

程老板：现在很多领导都懂得留个后路，仕途不顺了，只要打好了基础，还可以退一步经商。

周书记：(喝口茶)可我是连分内的事都做不好呀！

程老板：周书记，你这是何必呢﹖你完全可以做好这个中间人，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从口袋内抽出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周书记。

程老板：这是一百二十万，其他的我会兑现承诺的。

周书记的手放在卡上，看着程老板，一会后，将卡慢慢推过去。

周书记：程老板，我帮不了你什么。

程老板：(推过来)嫌少我还可以再加，我知道你可以很容易地做到。

周书记：(推过去)多少我也不会要，相反，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程老板苦苦一笑后收回银行卡。

陈老板：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个好官，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好，相反，那些得了实惠的人只要面子做得好，口碑并不差。你不觉得亏吗﹖

周书记：也不知为什么，我和他们的追求有些不一样，现在我做的就是心里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挺知足的。

程老板：是我想错了，我根本动摇不了你，我只能选择换个地方。

周书记：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像你这样的钢铁厂正在被国家淘汰，这条路走不远的，与其等到以后，还不与现在就——

程老板：可我是个生意人，自然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拒绝，可还有人正翘首以盼呢！

周书记：(喝口茶)要是把挣钱和做对他人有益的事情结合在一起，会不会更有意义呢﹖你就不想朝这个方向追求吗﹖

程老板：现在的竞争何等残酷，非生即灭，只有疯狂地追求利润、追求金钱，才能活得更好更有面子。

周书记：我很想留你下来和我一道做件有益各方的事，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程老板：你已经反客为主了——喝茶吧！挺香的绿茶。

两人在无言中稍稍注视了对方一会，相互一笑，各自品茶。

四十、宾馆 夜 内∕外

程老板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女秘书坐在一旁。

女秘书：真的要放弃这里﹖

程老板：只能走！

女秘书：付出了这么多，真有点不甘心。

程老板：拿瓶酒就来，我想喝一杯。

女秘书从酒架上拿来半瓶酒和两只酒杯，斟上酒。

程老板端起酒一饮而尽，自己斟上大半杯，端着酒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忧虑地眺望着夜色中的城市。

一会，他喝干杯中的酒。

女秘书心疼地看着他，慢慢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脸颊轻柔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四十一、停车场 日 外

方总监的车慢慢停下，方总监下车，拿着文件夹快步走进一栋大楼。

四十二、大楼 日 内

会议室内陆续有人走出，方总监和一个中年男人走在不远处。

中年男人：刚才我们几个负责人开了个专题会，同意引进你的那个项目。

方总监：我会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程老板的。

中年男人：希望你们程老板能早点过来，将这个事情尽快定下来，双方都拿出积极的姿态，落实起来也会顺利些。

方总监：这样当然好！

中年男人：那我就不留你了，期待你和程老板早日过来！

方总监：吴书记雷厉风行，相信我们程老板也不甘逊色的。

中年男人：(微笑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们程老板了。

四十三、餐饮厅 日 内

隔间内三三两两坐着顾客，程老板、方总监、女秘书坐在靠内侧的一个隔间内，桌上摆了三杯咖啡。

程老板：那边市场环境怎么样﹖

方总监：我了解过很多地方，才选定那里，符合我们的要求。

程老板：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姓周的处处紧逼，以为我别无选择，方总监的这个消息颠覆了先前的一切。

女秘书：这下太好了！

方总监：那具体商谈时间——

程老板：(放下咖啡)他们希望快点，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具体时间就由你定吧！

方总监：嗯，我会尽快选中日期的。

程老板：辛苦你了！

四十四、区政府 日 外

杨秘书下车，匆匆走进区政府。

四十五、书记室 日 内

杨秘书：临市已经同意引进程老板的钢铁厂，我在他们招商办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

周书记：(怔了一下)这么快！

杨秘书：是他们的方总监过去谈妥的，估计很快就要签约了。

周书记：临市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这样不计后果的。

杨秘书：那唐老板的项目怎么办﹖

周书记忧虑地靠在椅子上。

四十六、仓库 日 内∕外

仓库门打开，里面堆满了钢材，程老板、女秘书、王厂长走进去。

程老板：(微笑着)所有仓库都满了，再卖不掉可就没地方放啦，我这个老板也会活活急死的。

王厂长：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程老板：不能全怪你，也有市场的原因。以前的都过去了，把我交代的事做好！

王厂长：老板放心，我会全力做好的。

程老板：这么多钢材，必须卖掉的！

女秘书：很快我们就有新的开始了！

王厂长：就是。

程老板充满忧郁地看向堆积如山的钢材。

四十七、民政局 日 外

民政局前杨秘书接听电话。

杨秘书：周书记——你要与他们谈谈——好，我这就过来。

四十八、临市大楼 傍晚 外

周书记、杨秘书从大楼内走出，坐进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小车。

车子慢慢驶离。

四十九 车上 傍晚 内∕外

黑色小车快速行驶。

杨秘书：想不到还挺顺利的。

周书记：是啊！一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杨秘书：周书记，你是怎么想到走这一步的﹖

周书记：逼出来的。时间这么紧，我们那里又如此需要程老板参与，一时间我别无选择，只能尝试一下。

杨秘书：这下我们可就断了程老板的后路了。

周书记：现在关键的就是他，我们一定要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否则只能前功尽弃——去招商大厅！

车子快速远去。

五十、招商大厅 夜 内

大厅内亮着灯，显得很空旷，一角的玻璃桌旁坐着周书记、钱主任、杨秘书。

钱主任：这样会不会激怒程老板﹖

周书记：要不这样可就一点希望没有了。你不觉得这是一场较量吗﹖双方都会出招，只不过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钱主任：最好不让他们知道。

周书记：那样可能很难做到，还是把精力花在如何留住他上面，必须全力以赴。

钱主任：周书记放心，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尽力做好的。

周书记：这件事可能挺难的，可我们必须用心去做！——有点晚了，跟我车回去吧！

钱主任：我想整理一下，你们先走吧！

周书记：也别太晚了！

周书记和杨秘书走出大厅。

钱主任：(轻声)妈的，这招够狠的！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五十一、工地 日 外

浇筑好框架的建筑工地，周书记、杨秘书，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戴着安全帽检查工作。

工地负责人：周书记，首批公租房已按计划封顶，第二批也按你的指示正在启动。

周书记：质量比进度更重要，不能有一点马虎！

工地负责人：请周书记放心，我是断然不敢拿自己的所有家当和人生自由开玩笑的。

周书记：要时刻铭记——

杨秘书：(走过来打断)周书记，有人找你。

周书记看见不远处轻靠在车上的方总监。

五十二、工地旁 日 外

车旁，周书记和方总监交涉的身影。

方总监：(带有情绪地)你作为一个区书记，怎么能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呢﹖

周书记：我只是想促成一件好事。

方总监：挑拨离间、落井下石，做好事需要这样吗﹖

周书记﹕我也是没办法，形势逼的。

方总监：用心良苦呀！

周书记：相信你以后会理解的。

方总监：还谈什么以后！这件事搞砸了，还是我主动走人吧！

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周书记还想解释什么，可没来得及说出。

五十三、工厂 日 内∕外

厂房，冒烟的烟囱。

会议室内，程老板表情僵硬地靠在椅子上，方总监、王厂长、女秘书沉闷地坐着。

方总监：我请求辞职！

程老板：(无力地)干嘛呢﹖

方总监：是我经办的，我应该负全责。

程老板：我心里清楚，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姓——

方总监：程老板，就让我辞职吧！

程老板：现在是困难的时候，我这很需要你，别走了！

方总监：我——

王厂长：(紧张地)都是我之前工作没做好，请老板责罚！

程老板：不关你的事，用心做好我交办的事情就行了。你们放心，我再怎么陷入困境，养活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目光凝滞，陷入沉思，其他人爱莫能助。

窗外是厂房，车间内传来哐当的响声。

五十四、周书记家 夜 内

周书记一家在吃饭，桌上摆了几个小菜。

儿子：爸，都好长时间没去钓鱼了。

周书记：让我想想——那就这个周末吧！

儿子：妈妈也去！

周书记：(看着妻子)你也去吧！多准备些好吃的，一家人去郊区痛痛快快玩上一天。

妻子：事情办成啦﹖

周书记：离办成还有点距离。

妻子：难得你今天的心情——都有点不适应了！

相互笑了笑，一家人吃着饭。

五十五、高档别墅 夜 外

豪华小车在别墅前停下，程老板和女秘书下车，程老板有些醉意，两人走进别墅。

五十六、别墅 夜 内

程老板靠在沙发上，女秘书端来一杯翠绿的茶水放在前面的玻璃桌上，一旁坐下。

女秘书：你今天异常冷静，没想到你都一个扛了。

程老板：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工厂现在这样，人心易散，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必须让他们安心。

女秘书：(轻靠在程老板肩上)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程老板：走一步算一步吧！

女秘书：要不要再和钱主任联系一下﹖或许他能帮上我们。

程老板：你自己决定吧！

女秘书：嗯。

宽敞豪华的客厅内，程老板和女秘书静静地依偎在沙发上。

五十七 餐厅 日 内

衣着时尚的女秘书穿过大厅，来到后面的隔间，喝咖啡的钱主任稍稍起身相迎，两人坐下。

女服务员：(走过来)请问要点什么﹖

女秘书：先给我来杯咖啡吧！

钱主任：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

女秘书：当然是和以前一样。

钱主任：他那样做，应该是套定你们了。

女服务员端来咖啡，一句客套语后离开。

女秘书：依你看，我们还有希望吗﹖

钱主任：(喝口茶)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让他要么只能选择接受，要么就得离开现在的位置。

女秘书：你是说——

来餐厅消费的顾客挺多，隔间内女秘书和钱主任在低声交谈。

五十八、别墅 日 内

玻璃桌上摆了两个半杯红酒。

程老板：算个可行的计策，只是我没法开这个口。

女秘书：你只管安排方总监负责这个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和钱主任会暗示她的。

程老板：方总监是个很有能力的大学生，人也长得漂亮，我一直很敬重她，真的不想让她——再说她也不会同意的。

女秘书：我和她年龄相仿，这个我心里有数，就怕你舍不得！

程老板：乱说什么呢！

女秘书：你对她有恩，现在你的处境这样艰难，她会有所感触的，适当的时候让她知道只有她能帮助你，再给予一笔丰厚的报酬，相信她会做出选择的。

程老板：之后她会悄悄离开我的工厂。

女秘书：(微微点头)嗯。

程老板喝干杯中的酒，握杯的手停在空中，显得很忧愁。

五十九、工厂 日 内∕外

厂房和冒烟烟囱。

办公室内，站在窗前的方总监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外面，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方总监：(接听)喂——

女秘书：(电话音)方总监，周书记那边我们不能放弃，程老板让你过去，明天上午九点休闲山庄内再具体谈。

方总监：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的方总监轻靠在桌子上，陷入思考。

六十、周书记家 早上 内

周书记和儿子在客厅整理着渔具，妻子在一旁往包里捡着食品。

儿子：妈，快点！我们这边都好了。

妻子：(从冰箱拿出几瓶饮料)再拿点喝的就行了。

桌上的手机音乐响起，周书记带歉意地看下妻子和儿子，过去接听。

周书记：程老板，你好！

程老板：(电话音)周书记，你害得我好苦啊！这样吧，我在休闲山庄等你，过来听我诉几句苦吧！

周书记：你程老板邀请，我怎能不过来呀！我很快就到。

结束通话的周书记去房间换衣服，妻子和儿子停在客厅失意地等候。

周书记：(出房间)儿子，今天爸有点事，下次爸一定给你补回来。

对妻子使个眼色。

妻子：去吧，我的儿子我知道。

周书记带着歉意的微笑走出家，妻子和儿子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旁放着渔具和捡好的食品。

六十一、休闲山庄 日 外

山庄的景色很秀美，方总监沿着石板路走进茶楼。

六十二、茶楼 日 内

女服务员引导方总监来到一个包间，周书记、程老板、女秘书正在谈笑，方总监和周书记都有些惊奇地看到对方。程老板热情招呼方总监坐下，女秘书倒上茶水。

程老板：我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

方总监：程老板，我们已经认识了，这次就多亏了周书记，要不我们现在正忙着跟吴书记签合同呢！

周书记：(尴尬一笑)上次挨了你一顿训，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匆匆走了，当时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还以为你——

方总监：以为我走了是吗﹖

程老板：(给方总监传个眼神)当时方总监提出辞职，是我强留下的。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把周书记请来就是为了以后的合作。

女秘书：(斟茶)周书记，方总监可是你的校友，只不过比你晚了十届，你可要多迁就些呀！

周书记：(看着方总监)以后在批评我时，稍稍留点情面就行了，毕竟我还是个前辈吗！

方总监：感觉挺意外的，这以后还敢吗﹖

程老板：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呀！方总监，我想把工厂所有的事都交给你负责，包括迁厂的事，我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方总监：(吃惊地)程老板，这——

程老板：我信任你！

周书记：程老板，你这是——

程老板：近来心力交瘁，真的太累了，是医生要求我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的。我想这样也好，要是想通了，干脆就此回家颐养天年算了。

周书记：期待你早点回来，我想我们会有好的合作的！

程老板：但愿如此！——茶水都凉了，喝茶！

各自品茶。

六十三、车上 日 内∕外

秀美的自然景色，延伸的公路，豪华小车快速行驶。

程老板：想不到我们还真的迈出了第一步。

女秘书：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程老板：只是方总监还不知道我们意图，或许她根本就——

女秘书：假如她同意了，你觉得周书记会上套吗﹖

程老板：可能行应该很大。我也是男人，深知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条件具备。

车子快速穿行在旷野中。

六十四、酒吧 夜 内

柔和的灯光中，方总监和两个曾经的女同学喝着调过的酒。

女同学甲：方大总监，今天这个单可就由你买了。

方总监：买单可以，不过以后这个称呼得去掉，都快混不下去了。

女同学乙：(看着甲)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你和一张熟悉的面孔搂着个胳膊，那个甜蜜呀，我都没敢过去打扰。

方总监：熟悉的面孔，谁呀﹖

女同学甲：(看着方总监)在学校里曾对你垂涎，可又没胆量正面来追的那位。

方总监：他呀！

女同学甲：我将就着接受算了，不过挺知道心疼人的。——看见我了，那你呢﹖

女同学乙：唉！像我们这样在外面漂的女人真的很需要男人的关心，不然会孤独死的，没办法只有找一个了。

女同学甲：才貌双全的方小姐也给我们透个底吧！

方总监：走在你们后面了，还是一个人。

女同学甲：女强人，该找个关心自己的人了！

女同学乙：早点找一个，千万不要戴上大龄剩女的帽子，尤其是你，一直以来我们当中最顶呱呱的。

方总监：你们的话我都记下了。来，一起干一杯！

三人举杯喝干。

六十五、区政府 上午 外

方总监的车在区政府门前停下，方总监下车走进区政府。

六十六、书记办公室 上午 内

桌上泡好了茶。

方总监：程老板交给的事，我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

周书记：说实话，我比你还急，可你们要作为钢铁厂迁过来，我又是肯定不同意的。你们坚持的那条路真的走不远，我恳请你们改变一下！

方总监：可你们这里的工业还很落后，目前最主要的应该是发展，升级可以在以后逐步实现。

周书记：那样追求的只是蒙混过关，以后会产生很多严重的遗留问题，我实在没办法那样。

方总监：我接触过一些官，他们都知道如何变通，懂得一举两得的效应，而且过得也不像你这么累。现在碰见你了，我才知道，还有这样当书记的。

周书记：可我就是这样，也不想有什么改变。

方总监：(喝口茶)看来这次我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六十七、别墅 傍晚 内

客厅亮着灯，玻璃桌上放着一杯青翠的茶。

程老板：我知道姓周的很固执，真的是难为你了。

方总监：这个倒没什么，只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担心影响了你的计划。

程老板：我心里有数，你再努力一下，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方总监：程老板，我实在是——

程老板：就算帮我个忙，再试一下吧！

女秘书：方总监，程老板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吧！

方总监显得很无奈。

六十八、别墅前 傍晚 外

女秘书送方总监来到车旁。

女秘书：方总监，程老板近来真的很愁苦，常常深夜惊醒，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他了。

方总监：程老板一直对我都很照顾，不然我也当不了这总监，这个时候我也很想帮他，可我实在是没办法。

女秘书：我们都是女人，有自己的优势，只要我们愿意，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程老板让你帮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没办法对你开这个口。

方总监：你的意思是——

女秘书：程老板的为人你知道，他是不会亏待你的。钱主任对周书记比较了解，需要的话你可以跟他谈谈。

方总监：钱主任﹖

女秘书微微点头。

六十九、公路上 傍晚 内∕外

天将黑，仅残存一点晚霞的余光。空旷的原野，笔直延伸的公路，方总监的车快速行驶。

开车的方总监神情忧虑。

七十、周书记家 夜 内

门轻轻推开，周书记略显疲惫地走进家，看见妻子焦急地徘徊在客厅。

周书记：怎么啦﹖

妻子：我妈病了，很严重！

周书记：(轻扶妻子肩膀)现在也没车了，先休息，明天清早再回去。只是我这边一时也——

妻子：我先一个人过去，我妈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就是我妹家比较困难，我可能要承担主要费用。

周书记：那就多带些钱过去，不够我再打给你。

妻子：医生说要十几万。

周书记：(怔了一下)不行就把那个钱取出来吧！

妻子：可那是给儿子以后读书准备的。

周书记：先用着，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妻子：(泪汪汪的)你这个区书记是怎么当的！

周书记忧虑地伫立在那。

七十一、酒吧 夜 内

柔和的灯光中，方总监独自喝着调过的酒，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在不远处留意着她。

年轻男人：(端着酒走过来)可以坐这吗﹖

方总监不经意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年轻男人：(坐下)看你忧愁的样子，有心思吗﹖

方总监：只想一个人喝一杯。

年轻男人：谁能逃避烦恼呢！不过来了就该好好喝一杯，最好来个一醉解千愁。

方总监：(喝口酒)可我从不那样喝酒。

年轻男人：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你应该懂得宣泄烦恼、享受快乐，不要让自己一直受伤、委屈，很不值得。

方总监淡淡一笑，喝了口酒。

年轻男人：比如现在、今晚！

方总监：你看我像是没有男人追的吗﹖一夜情，我可没有那么烂！我不是你的猎物，只想一个人静静。

年轻男人尴尬离开，方总监忧虑地喝着酒。

七十二、宾馆 早晨 内

方总监慵懒地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短信铃声，她懒散地摸到手机打开短信。

女秘书：(旁白)方总监，钱已汇到你账户，期待佳讯！

方总监烦躁地放回手机，用被子完全盖住了自己。

七十三、餐饮休闲会所 日 内

方总监穿过大厅，来到靠内侧的一个隔间，喝咖啡的钱主任起身，两人招呼、握手后坐下。

钱主任：方总监，觉得有些意外吧﹖

方总监：没什么，现在社会，哪有一成不变。

女服务员拿来食谱。

方总监：来杯咖啡！

钱主任：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方总监：周书记不肯让步，没有丝毫进展。

钱主任：他是一意孤行。

女服务员端来咖啡。

方总监：可这件事情必须要他同意。

钱主任：他也是人，只要条件具备，也会犯错。

方总监：(喝口咖啡)钱主任的意思是——

钱主任：你们是校友，方总监又如此年轻漂亮、有气质，只要方总监肯，我断定他会失足的。那时就由不得他了，要么只能选择同意，要么就是走人。

方总监搅动咖啡，神情忧郁。

钱主任：其实方总监也不要有太多顾忌，你看我，不过是各人走自己的路罢了，对与错往往很模糊的。

方总监苦苦一笑。

七十四、湖边 下午 外

平静的湖面，周边树木葱葱。

一个女人站在湖边的树下，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湖水，霞光映照着她秀美的身躯——是方总监，她神情忧郁。

好一会后，她拿出手机拨着号码。

七十五、湖边 傍晚 外

周书记、方总监漫步在湖边的路上。

周书记：这样的氛围，可一点也不像正在谈判的双方，没有一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方总监：谁让我们是校友呢！

周书记：可谈的内容很重要，十几亿的大项目。

方总监：两边都坚持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让我这个中间人难堪！

周书记：我能体谅你的苦衷，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方总监：(微微笑了笑)反而是现在这种感觉挺好，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我们似乎更像一对恋人。

周书记：让我羞愧的是自己老了点，太不协调。

方总监：你老吗﹖我可没这样认为。

周书记笑了笑后，小跑几步帮右前方蹬三轮车爬坡的老人拾起掉在地上的物品，推车上坡。老人感激地蹬车离去。

一旁的方总监静静地注视并感受着这穿插进来的一幕。

方总监：你这书记当得真够累的！

周书记：一种本能吧！

方总监：你以前参加学校里的文艺活动吗﹖

周书记：其实那时我挺活跃的。

方总监：感觉你今天心情挺暗的，我们去唱歌吧！一起重温一下当时的愉悦时光。

周书记停住脚步，平静地看着方总监。

七十六、练歌房 夜 内

包间内，方总监伴随着音乐在幅度不大的舞动中唱着好听的流行歌曲，后面座位上的周书记欣赏着歌曲，视线不时触碰到方总监的曲线身材。

桌上摆了啤酒、茶点和水果。

方总监唱完，转身微笑走过来。

方总监：下面是对唱的，一起唱吧！

周书记稍作推辞后接受了方总监的邀请，两人在熟悉的情歌音乐声中尽情歌唱。

七十七、宾馆停车场 夜 外

方总监的车慢慢停下，方总监带着微微醉意下车，周书记从驾驶室出来。

方总监：(友好地)你竟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喝多了！

周书记：不是说好了，我开车的吗！

方总监：挺不知道心疼人的！

一旁一辆小车快速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孩，两人搂抱着亲密地走进宾馆。

方总监：那我进去了。

周书记微微点头。

方总监：(慢慢走几步转身)来了就上去坐一会吧！

周书记：这——好吧！

两人走进宾馆。

七十八、宾馆 夜 内

周书记、方总监走进房间，后面的周书记顺手关上门，方总监走到柜台前转身轻靠在上面。

方总监：我可能就要离开这了。

周书记：怎么啦﹖

方总监：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

周书记：干嘛走呢，其实这里很需要你！出去后，陌生的环境，事事都要从头开始，你会很压抑的。

方总监：或许这就是我这类人的生活特点，太容易改变了。

周书记：这应该是你心里脆弱的一面，你必须克服它。

方总监：今天感觉挺开心的，谢谢你的参与。

周书记：是我该谢谢你，让我重温了一次青春的愉悦，真的挺开心的！

方总监：你我都觉得开心，说明我们彼此都愿意和对方在一起，很想在我走前这种开心能有个延续。

周书记：我——

方总监：我们都放开一点，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们有这个权利。

周书记：你真的这样想﹖

方总监：要是——喜欢我，就——过来吧！

周书记显得很紧张，稍稍停留一下后不自主地慢慢走向方总监。

方总监：问你一个东西，你能一直做好事吗﹖

周书记：嗯，那是我恪守终身的承诺。

周书记走近，方总监用双手挡住了他。

方总监：不，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是个值得珍惜的人。

周书记：这——

方总监：(走到一旁)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周书记：(尴尬地)对不起！我冲动了。

转身离开房间。

关门之后的房间很安静，方总监孤独地伫立着。

七十九、钢铁厂 日 内∕外

钢铁厂全景。

王厂长办公室坐着两个客户。

客户一：真的对不起，那些钢材我们实在没办法要了。

王厂长：那可是我们先前书面定好了的，你单方面是无权更改的！

客户二：现在实行集中采购，属于特殊情况，合同中有这方面规定，王厂长怎么不记得了﹖

王厂长：(微笑着)我们都是老交情了，干嘛搞得这么严肃！烦劳二位再争取一下，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客户一：这个我们知道，可这次实在是爱莫能助！

客户二：(起身)王厂长，对不起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王厂长失意地靠在椅子上。

八十、别墅前 日 外

方总监的车在别墅前停下，下车后的方总监伫立一小会后走向别墅。

八十一、别墅 日 内

玻璃桌上摆了三个半杯红酒。

程老板：我一时糊涂，是我错了，留下来吧！

方总监：(喝口酒)是我想换个环境，程老板，就让我走吧！

程老板：我不同意你走！不管怎样，我这边都是要重新开始的，我很需要你的参与！

对女秘书使个眼色。

女秘书：其实那是我的主意，我一心想着工厂不能关门，没有替你考虑，你要恨就恨我吧！

方总监：我没怪谁，就是觉得挺累的，很想休息一下。

女秘书：这段时间我们都很累，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留下来吧！

程老板：我以前对王厂长讲过，你和他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我的很多东西都将归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个时候你忍心就这样走吗﹖留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你全力以赴应对的。

方总监：我有些无地自容，程老板，谢谢你的信任！

程老板：(微笑着)这就好，来，我们干一杯！

三人碰杯，喝干杯中的酒。

八十二、路上 日 内∕外

空旷的原野，延伸的公路，方总监的车快速行驶，车内方总监的心情似乎不错。

程老板：(旁白)方总监，你在那边等我们，我会尽快作出决定的。

方总监的车快速远去。

八十三、办公室 日 内

周书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一会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周书记：你在哪﹖——我想跟你谈谈——好，我在那等你。

结束通话。

八十四、公园 日 外

林间陆陆续续的行人，微波荡漾的水面，周书记和方总监走在水边。

周书记：那天我——

方总监：你没觉察出那是个陷阱吗﹖

周书记：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方总监：很糟！

周书记：后来你放弃了﹖

方总监：(手扶栏杆眺望水面)人总是处在一个接一个的决定之中，我不能允许自己那样，为你，也是为自己。

周书记：你当时的反常我是能觉察出的，可你瞬间释放的诱惑让我有些不由自主，我——

方总监：(羞涩一笑)还是都不提了吧！

周书记：那你们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呢﹖

方总监：我刚辞过职，是程老板坚持不让我走。估计我们厂在这边的计划就要取消了，我也在等消息。

周书记：为什么就不考虑我的那个想法呢﹖

方总监：程老板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你一次次让他失望，或许现在是该下决定的时候了。

周书记：这个时候很关键，我想得到你的帮助！

方总监：可我在替程老板做事。

周书记：这件事对他有利，你也是在帮他。

方总监：其实你已经是个不错的官了，干嘛还这样累自己呢﹖

周书记：习惯了，也是我的追求。

方总监：可我能做什么呢﹖

周书记：程老板这个决定下得有些艰难，很不牢靠，想你在关键的时候帮我说上几句话，或许能够让他动摇，就当是最后的机会！

方总监：(犹豫一下)那我试试吧！真有种担心，怕自己以后也会像你一样，我可没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周书记：(笑了笑)要是真能带个你这样的徒弟，那可是我的荣幸！

方总监笑了笑，两人眺望着湖面。

八十五、路上 日 内∕外

豪华小车快速行驶。

女秘书：工厂卖掉后，你真的安心在家﹖

程老板：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个创业的机会吗！很快就有了。

行驶的小车。

女秘书：(画外音)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忧愁还是该喜悦﹖

程老板：(画外音)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小车驶向远方。

八十六、酒店 夜 内

程老板、方总监、女秘书坐在包间内，桌上放着三杯翠绿的茶水。

方总监：程老板，决定了吗﹖

程老板：工厂已经停工，王厂长在为出售做准备，你明天随我们一道去跟买方签约。

方总监：那以后——

程老板：你们俩，还有王厂长都要做好创业的准备，万事开头难，新公司需要你们的打拼。

方总监：(喝口茶)一切从头开始，过程太长，风险也很大，我有个建议不知该不该讲。

程老板：说吧！

方总监：如果我们把资金投到一个有潜力的半成品项目中去，掌握大部分股权，然后再致力于一步步做好，就可以省去一些基础性的步骤，也更符合程老板你的志向。

程老板：是个不错的想法，现在有这样的项目吗﹖

方总监：一个姓唐的老板手上有个项目，是当地政府的重点扶持产业，除了缺少资金，其他各方面都不错。

程老板：(喝口茶)值得考虑一下。

方总监：要是程老板有这个意愿，我可以向当地政府提出销售钢材的要求，毕竟他们也很想这个项目早点做起来。

程老板：这个项目在什么地方﹖

方总监：(迟疑一下)就在这里。

程老板：我没办法同意。工厂是我父亲和我两代人的心血，姓周的害得我只能关门，还在这投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方总监：可我们是生意人，就得唯利是图，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程老板：姓周的实在可恨！

方总监：我倒是觉得可以这样理解，他坚持拒绝我们迁厂，这恰恰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的领导，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信他这一次﹖

女秘书：我觉得方总监说的在理，只要公司能办好，我们也没必要和那个周书记斗什么气。

方总监：我们没必要背弃自己生存之道，何况公司要是办起来了，你们可能还会成为朋友，也就是你上次说的不打不相识。

程老板：让我考虑一下吧！让服务员上菜！

八十七、棚户区 日 外

周书记、杨秘书，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在棚户区。

周书记：必须尽快让这里的居民搬出去，要是遇见风雨天气，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呀！

工作人员：我们都动员几次了，可一些居民就是不肯搬。

周书记：工作必须做细，尽量解决居民的后顾之忧。

一些居民从侧面围拢过来，吵吵闹闹地。

居民一：周书记，我们这一走，房子和地都没了，政府答应给的房子我们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让我们怎么放心搬﹖

居民二：现在一些部门之前说的好，事后要么往下一撂，要么推来推去，那时让我们找谁去呀﹖

周书记：(做个手势)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这儿的房子太老了，继续住下去很危险。中央政府关心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拨款进行改造，这对你们是一件大好事。至于一些群众担心政府现在的承诺不能如期兑现，我现在就给大家交个底，到时没有的或者不足的，你们就来找我。

手机铃声响起。

周书记：我先接个电话。

居民们相互讨论，周书记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周书记：(接听)方总监——是吗——好，这个我来办——好，辛苦你啦！

居民还在议论，结束通话的周书记走过去。

八十八、别墅 日 内∕外

别墅前停着豪华小车和方总监的车。

客厅内，程老板拿着一些资料在看，一旁坐着方总监和女秘书。桌上泡好了茶水。

程老板：价格还基本合理，只是我苦心经营的工厂很快就要变成屠宰场了，心里酸楚得很！

方总监：一些工人对工厂也挺有感情的，毕竟在那里工作了那么多年。

程老板：如果他们愿意来新公司，优先聘用。

方总监：我会在合同中加上这条的。

程老板：(喝口茶)那就安排签约吧！记着把与政府的采购签约放在前面。

方总监：好，我会尽快去办的。

程老板：(看着女秘书)王厂长那边怎么样了﹖

女秘书：已经基本妥当。

程老板：签约的时候让他也过去。

女秘书：(微微点头)嗯。

程老板：(靠倒在沙发上)最终还是姓周的赢了！

方总监和女秘书对视了一下。

八十九、酒店停车场 日 外

政府小车停下，周书记、杨秘书以及两位工作人员下车，一旁的唐老板迎过来。

唐老板：(激动握手)周书记，这次真的谢谢你！

周书记：签约的时候，在一些细节方面能让就让点，有个底线就行了。

唐老板：周书记，我有这个准备，我会把项目放在第一位的。

周书记：是呀，项目最重要！都折腾这么久啦，总算有个结果了。

唐老板：钱主任怎么没来﹖

周书记：他有点事不能来了，现在由杨主任负责。

杨秘书看着唐老板微微笑了笑。

几个人走进酒店。

九十、招商大厅 日 内

几个制服着装的工作人员走在大厅。

九十一、水边 傍晚 外 穿插

方总监：钱主任你不能再信了。

周书记怔了一下。

九十二、招商大厅 日 内

几个制服着装的工作人员穿过大厅，来到钱主任面前。

工作人员：你是钱主任吧﹖

钱主任：(微微点头)嗯。

工作人员：(拿出拘捕令)我们是市检察院的，请跟我们走吧！

钱主任随检察院人员离开。

九十三、酒店 日 内

会议室内，椭圆形会议桌的两边分别坐着以周书记和程老板为首的双方商谈人员(唐老板不在)。

周书记和程老板分别在合同上签字，两人起身微笑握手，其他人鼓掌。

九十四、酒店 日 内

程老板和唐老板各自在合同上签字，两人起身微笑握手，周书记和其他随行人员鼓掌。

九十五、新厂 日 外

(字幕：半年以后)

一排排崭新的厂房，良好的绿化。

程老板、唐老板、方总监、王厂长的车依次驶入厂区，在办公楼前停下，程老板、唐老板、方总监、王厂长、女秘书下车，谈笑着走进办公楼。

九十六、郊区路上 傍晚 内∕外

方总监的车快速行驶，周书记坐在车内。

周书记：这是去哪呢﹖

方总监：(微笑)先带你兜一圈，之后再去我家喝一杯！

周书记：你家﹖

方总监：(画外音)是呀！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在这安家了。

车子快速驶远。

淡出

程老板：总算把我们厂里的大美女给盼来了。

女秘书瞪了一眼程老板。

方总监：程老板今天眼睛是怎么了﹖我在这里明明只是陪衬吗！

女秘书：(微笑)方总监快请坐！

程老板：情况怎么样﹖

方总监：各个区的招商情况我都了解了一下，都很一般，周书记那个区由于刚起步，缺少基础，实际引进项目更是寥寥无几。

程老板：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只要他们的招商任务完不成，日子就不好过，我们也才有可乘之机。

女秘书：可我们等不了多久。

程老板：要尽量按住耐心，在适当的时候放点诱饵，欲擒故纵。

方总监：程老板简直就是个谋士呀！

三人开心笑了。

程老板：(看着女秘书)让服务员上菜，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十三、            周书记家 夜 内

周书记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妻子从做作业的儿子房间走出，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丈夫旁边坐下。

妻子：看你愁苦的样子，怎么了﹖

周书记：招商的事，没几个人肯来投资。我们是新建区，每一项建设都要大量资金。

妻子：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做官，你已经够好了。

周书记：你知道，那是我的追求，只有做好了我才能安心。  

妻子过去倒杯温水轻放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周书记喝了口。

妻子：这些年我一直支持你，就是希望你哪天能够对这个家多回报一点，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可你是职务越高压力越大，没玩没了的操心，我觉得你该多想想这个家了！

周书记：以后我会注意些的。

还想说什么的妻子看见周书记闭目靠在沙发上就打住了。

十四、街上 早晨 外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匆匆的行人。

十五、区政府 早晨 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

十六、宾馆 早晨 内

穿睡衣的程老板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女秘书走过来。

女秘书：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程老板：工厂还处于困境中，我这个做老板的能一直心情舒畅吗﹖

女秘书从后面轻轻抱住程老板，脸颊贴在他的肩上。

女秘书：别总是这样，怪让人心疼的。

程老板：我在想是不是该放点诱饵了﹖

女秘书：任务完不成，他们也有压力。

程老板：在这个时候给个人一些好处，会不会事半功倍﹖

女秘书：既可以完成任务，卸下负担，又能从中得到实惠，一举两得，要是我会考虑的。

程老板：那我就放点饵，就看他是不是鱼了——把我手机拿过来！

女秘书拿来手机，程老板快速拨着号码。

十七、休闲山庄 日 内∕外

周书记和钱主任走向山庄内的一处茶楼，程老板和女秘书出来相迎。四人茶楼坐定，服务人员端来茶点和茶具，以一种优美的姿势斟上茶。

程老板友好示意后，大家稍作品尝。

程老板：好事多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上次的过失总结经验。

周书记：(品口茶)是啊，我们完全可以共同做一件好事——程老板，还是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程老板对女秘书使了个眼色。

女秘书：钱主任，这里景色不错，到处是小桥流水，可以陪我转转吗﹖

钱主任：(看下周书记后微笑做个手势)请吧！

两人走出茶楼。

周书记和程老板喝茶聊天，茶楼外是秀丽的山庄景色，小桥边钱主任和女秘书在开心谈笑。

十八、路上 日 内∕外

车子快速行驶，周书记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匆匆行人和公路两旁的在建工地。

十九、茶楼 日 内

女秘书：他会同意吗﹖

程老板：不好说，要是能肯定就不叫赌了。

二十、路上 日 内∕外

周书记依旧平静地看着车外。

回忆：

画面一、茶楼内

程老板﹕一边是招商任务需要完成，一边是几个亿的项目等着迁移过来，而周书记你只要做个中间人，很自然地促成这件事，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的报酬，另外每年还能从我们厂的年终收益中拿到百分之十。说句实在的，这个年头，谁不图个利呀！就算现在不需要，将来子女也需要啊！

画面二、家中

妻子：这些年我一直支持你，就是希望你哪天能够对这个家多回报一点，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可你是职务越高压力越大，没玩没了的操心，我觉得你该多想想这个家了！

周书记靠在车座上，车子快速驶远。

二十一、茶楼 日 内

女秘书：我倒觉得你两人是个不错的对手。

程老板：(喝口茶)他是块拦路石！

女秘书：感觉那个钱主任——算了，还是不说吧！

程老板充满忧虑地喝茶。

二十二、区政府 早晨 内∕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不时有人向他问好。

杨秘书：(赶过来)周书记！

二十三、办公室 早晨 内

杨秘书：他们厂的销售一直不好，已经积压了很多钢材，估计这次迁厂就与这个有关。

周书记：选我们这，就是看中了潜在的销售市场。

杨秘书：来时我碰到唐老板了，感觉挺急的，还说要来见你。

周书记：他才是最急的人，安排我下午在招商大厅见他。

二十四、招商大厅 下午 内

钱主任和唐老板交谈，唐老板显得很焦急。

唐老板：周书记会来吗﹖

钱主任看了下前厅——周书记和杨秘书走过来。

钱主任：不是来了吗！

唐老板显得很兴奋，与钱主任走出几步迎接，一番问好后，在桌旁坐下。

唐老板：周书记，我真的快要急疯了，你可要帮帮我！

周书记：我也一直在为资金的事犯愁，说真的，你那个项目不错，科技含量挺高，也很环保。

唐老板：可让我一直这样干揣着，会被逼死的！

周书记：我知道你急，可你要给我时间。

唐老板：周书记，我今天就在这交个底，只要项目能做起来，帮我解决了债务，还能再给我姓唐的一口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

周书记：我会尽力而为的，一有消息我就让人通知你。

唐老板：(起身，感动地握手)周书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周书记：别说这些了。适当调节一下自己，不要把身体给急坏啦，项目要是做起来了，会有很多地方需要你操心。

唐老板：(感激地点头)嗯！

二十五、商场 傍晚 内

程老板在商场餐饮室内悠闲地喝着饮料，女秘书在不远处接听电话，结束通话后她匆匆走过来。

女秘书：杨秘书打来电话说我们的项目不符合要求，他们没办法接受，除非——投资别的项目，还说这是周书记的意思。

程老板：(将桌上饮料扫到地上)姓周的顽固不化！

周围的人都关注着这边，女秘书尴尬地对程老板使个眼色，他才发觉好多人在注视着他，气愤地离开。

女秘书向大家致歉后，跟上。

二十六、车上 日 内∕外

豪华小车在街上行驶。

女秘书：别气了，伤身体的！

程老板：(靠在椅背上)我在想是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了，只能放弃。

女秘书：要是其他人愿意跟我们合作，行吗﹖

程老板：能发挥作用就行。

女秘书：上次在茶楼我提过他，可当时你没在意。

程老板：(回忆一下)是他！只要他肯，会对我们有帮助的。

女秘书：他应该会同意的，我有把握。

程老板：那你尽快去办，多花点钱。

女秘书：(微微点头)嗯。

二十七、商场 日 内

周书记一家在超市购物，不远处，方总监在选购一些快餐食品。

方总监推着购物车从周书记身旁微笑走过，两人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稍作停留。

二十八、区政府 早晨 内∕外

周书记下车走进区政府，杨秘书一旁赶过来。

杨秘书：周书记，市里刚打来电话，让你和张区长现在就过去。

周书记：快去通知一下张区长，我就在这等他。

杨秘书：好。

转身匆匆离开。

周书记显得很忧虑。

二十九、区政府 下午 内

会议室内，周书记、张区长、钱主任、还有其他几位副职领导神情严肃地围坐在桌子周围。

张区长：有人向市里反映我们区不重视招商工作，以致招商效果差，市长非常生气，周书记和我首当其冲，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副书记：会不会是我们招商的门槛设置得高了点，反而是脱离了现实，影响了招商工作。

副区长：要是年底还完不成任务，市里是不会对我们区手下留情的，受影响的方面会很多的。

钱主任：只要降低一下门槛，程老板的钢铁厂就可以迁过来，好几亿的项目，今年的招商任务基本就完成了。

副书记：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考虑经济的发展，然后才是提升。

副区长：起码得完成招商任务。

张区长：市长的态度很坚决，招商任务必须得完成，周书记，你看——

周书记：我是第一责任人，我的心里也很着急。现在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到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三十、湖边 日 外

湖边美丽的自然景色，程老板在钓鱼，女秘书拿着手机微笑着走过来。

女秘书：他们市里果然有反应，现在区里其他领导都希望我们厂迁过去，会场上周书记很尴尬，说要考虑一下。

程老板：他打来的﹖

女秘书：嗯。

程老板：见效还挺快。你做的不错！

女秘书：要是周书记一意孤行怎么办﹖

程老板：到时再说吧！起码现在值得高兴，晚上为你庆祝一下，让方总监和王厂长都过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够累的，一起放松一下。

女秘书：谢谢你！

两人亲密地微笑。

三十一、周书记家 夜 内

玻璃桌上放着一杯清水，周书记靠在沙发上，妻子坐在一旁。

妻子：完不成，影响最大的还是你！

周书记：可我真的没办法背着自己的意愿做事。

妻子：你有现在容易吗！起码得求个自保，想想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就算为了一家人的颜面，你也应该珍惜现在呀！

周书记：(喝口水)我想静一静！

儿子从房间出来，朝父母笑了笑，从冰箱拿瓶饮料又回房了。

妻子：你是该冷静一下了，多想想这个家！

说完走进儿子的房间，客厅内周书记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三十二、练歌房 夜 内

女秘书伴随音乐开心歌唱，程老板、方总监、王厂长喝着红酒。

程老板：(端着酒杯稍稍凑近王厂长)那边的工厂必须要停的，再生产都没地方存放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王厂长：嗯，我知道怎么做。

两人喝干杯中酒。

程老板：记着，以后不管在哪，你和方总监始终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王厂长：感谢老板信任，我一定会全力做好的！

王厂长给两个空杯斟上酒，三人共同干了一杯。

方总监：感觉程老板这次胸有成竹。

程老板给三个空杯斟上酒。

程老板：这好比是一场赌博，是赌就会有输赢，结果还不得而知，关键是现在就要把手中的牌打好。

程老板稍稍举杯示意，三人喝干杯中酒。

女秘书唱完歌走过来，三人轻声鼓掌。

女秘书﹕(递话筒给方总监)方总监，给我们唱一首吧！

方总监：我今天嗓子痛，就免了，还是请程老板给我们唱一首吧！

王厂长随声附和。

程老板接过话筒唱起好听的歌，女秘书给空杯斟上酒，三人边喝酒边欣赏。

三十三、区政府 日 内

办公室内，周书记先后批复了两个工作人员递来的文件，起身忧虑地看着窗外——下着雨，雨水顺着玻璃滑下。

三十四、棚户区 下午 内∕外

下着小雨，周书记、杨秘书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沿着小路来到一五保户的家，老人热情相迎。

工作人员：姚大爷，周书记来看你们了！

老人有些激动，忙着请大家坐下。

周书记：老人家的身体可好﹖

姚大爷：身体都还好，很少得病。

周书记：生活有保障吗﹖

姚大爷：有，每月都能从政府拿到钱。

周书记：就是这房子太陈旧了，外面还下着雨，让老人家住这里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姚大爷：都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的。

周书记：这样的危房必须得改造呀！

姚大爷：不能再给政府添麻烦了！

周书记：这也是政府的责任啊！

接过杨秘书递来的红包，放在姚大爷手里。

周书记：姚大爷，这是政府的一点心意，买点营养品。

姚大爷：(感激地)谢谢！

周书记：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提出来，我们尽量给你解决。

姚大爷：没了，真的没了！

周书记微微笑了，大家都笑了。

三十五、宾馆 夜 内

桌上放着两只斟了酒的酒杯和大半瓶红酒。

女秘书：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程老板：应该没那么快。

女秘书：要是他还——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老板：上次唱歌，我安排方总监去其他地方了。

女秘书：要是能有点消息就好了！

程老板：也许我的工厂真的该关门了。

女秘书：你灰心了﹖

程老板：(喝干酒)心里空空的，挺没底。

女秘书﹕(斟上酒)我相信你，你是个精明的老板。

程老板：只要没有拍板敲定，我们都要极力做好。你还得跟他谈谈，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也得了解一下姓周的想法。

女秘书：(微笑点头)嗯。

两人示意性举杯，喝干酒。

三十六、区政府 日 内

办公室内，周书记看资料，钱主任坐在对面。

钱主任：照这样下去，今年肯定是完不成任务。

周书记：(放下资料)工业项目太少了。

钱主任：好的项目本身就不多，而我们的基础条件又不好，还没竞争就已经比人逊色一筹了。

周书记：的确有客观原因。

钱主任：依我看还是应该把程老板那个项目招进来，起码有那么多的资产落在我们区，能解决当前很多问题。

周书记：我也多次想过这些，有时真的挺矛盾。

钱主任：说句自私的话，招商任务完不成，影响最大的还是你和我，要是我们不在这个位置了，现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周书记：(迟疑一下)这个我会考虑的。离年终没几个月时间了，你要尽全力做好招商工作，宣传的范围要再广一点。

钱主任：我会尽力的。

周书记：好好把握这段时间。

钱主任：嗯，周书记，那我先过去了。

拿着资料走出，周书记显得很忧虑。

三十七、餐饮休闲室 夜 内

大厅装饰得很有情调，很多座位都有了客人。钱主任和女秘书坐在内侧一个隔间内，桌上放了一些食品和两杯果汁。

女秘书将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钱主任，钱主任自然地放进口袋。

女秘书：几番下来，我们已经见识了钱主任的高明，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还需钱主任再用点心呀！事成之后，程老板还有重谢。

钱主任：(喝口果汁)我会尽力的，现在就是我想不帮也不行了，至于结果，只能顺其自然了。

女秘书：程老板现在很着急。

钱主任：我已经私下找他谈过了，他只说会考虑。我觉得你们还应该在他身上费点心。

女秘书：好，我们会安排的。

钱主任：我有几句心里话，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女秘书：钱主任这是怎么啦﹖说吧！

钱主任：其实我选择这样，不只是为了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直都喜欢你！

女秘书：钱主任乱说什么呢！这个社会，有钱还怕没女人吗﹖

钱主任：不，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像着了魔似的，总是想着你，越来越强烈。

握住女秘书的手，女秘书轻轻抽开。

女秘书：只怕你看到年轻漂亮女孩都这样吧！

钱主任：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吧！

女秘书：可我的心已经给了人，没办法接受你这样的示好。我走了，事成之后我们会信守承诺的。

转身离开。

钱主任苦苦笑了笑，一口喝下杯中的饮料。

三十八、舞厅 夜 内

彩灯闪烁，舞池内男男女女疯狂欢跳。隔间内，钱主任喝着酒，一个妙龄女孩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女孩：老板需要陪吗﹖

钱主任：只为喝酒我会来这里吗﹖

女孩：那老板需要怎样的服务呢﹖

钱主任：(喝下酒)包夜。

女孩：两千，现在给。

钱主任拿出钱数给女孩。

女孩：老板稍稍等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

转身离开。

钱主任斟满酒喝干，看着舞池中蹦跳的男女。

三十九、乡村茶楼 日 内∕外

翠绿的自然景色，古朴的茶楼，清澈的流水。

周书记、程老板顺着石板路走进茶楼。

茶楼内年轻的女服务员摆好休闲食品和翠绿的茶水，礼貌地离开。周书记和程老板稍稍品尝了一下茶水。

程老板：周书记，为何让我苦等这些时日呢﹖

周书记﹕只怕苦的是我这个不重视招商的人呀！

程老板：(笑了笑)看来周书记也有自己的难处。都想做的事情，可偏偏是阻碍多呀！

周书记：是啊，想真心做点事情不容易！

程老板：现在很多领导都懂得留个后路，仕途不顺了，只要打好了基础，还可以退一步经商。

周书记：(喝口茶)可我是连分内的事都做不好呀！

程老板：周书记，你这是何必呢﹖你完全可以做好这个中间人，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从口袋内抽出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周书记。

程老板：这是一百二十万，其他的我会兑现承诺的。

周书记的手放在卡上，看着程老板，一会后，将卡慢慢推过去。

周书记：程老板，我帮不了你什么。

程老板：(推过来)嫌少我还可以再加，我知道你可以很容易地做到。

周书记：(推过去)多少我也不会要，相反，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程老板苦苦一笑后收回银行卡。

陈老板：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个好官，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好，相反，那些得了实惠的人只要面子做得好，口碑并不差。你不觉得亏吗﹖

周书记：也不知为什么，我和他们的追求有些不一样，现在我做的就是心里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挺知足的。

程老板：是我想错了，我根本动摇不了你，我只能选择换个地方。

周书记：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像你这样的钢铁厂正在被国家淘汰，这条路走不远的，与其等到以后，还不与现在就——

程老板：可我是个生意人，自然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拒绝，可还有人正翘首以盼呢！

周书记：(喝口茶)要是把挣钱和做对他人有益的事情结合在一起，会不会更有意义呢﹖你就不想朝这个方向追求吗﹖

程老板：现在的竞争何等残酷，非生即灭，只有疯狂地追求利润、追求金钱，才能活得更好更有面子。

周书记：我很想留你下来和我一道做件有益各方的事，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程老板：你已经反客为主了——喝茶吧！挺香的绿茶。

两人在无言中稍稍注视了对方一会，相互一笑，各自品茶。

四十、宾馆 夜 内∕外

程老板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女秘书坐在一旁。

女秘书：真的要放弃这里﹖

程老板：只能走！

女秘书：付出了这么多，真有点不甘心。

程老板：拿瓶酒就来，我想喝一杯。

女秘书从酒架上拿来半瓶酒和两只酒杯，斟上酒。

程老板端起酒一饮而尽，自己斟上大半杯，端着酒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忧虑地眺望着夜色中的城市。

一会，他喝干杯中的酒。

女秘书心疼地看着他，慢慢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脸颊轻柔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四十一、停车场 日 外

方总监的车慢慢停下，方总监下车，拿着文件夹快步走进一栋大楼。

四十二、大楼 日 内

会议室内陆续有人走出，方总监和一个中年男人走在不远处。

中年男人：刚才我们几个负责人开了个专题会，同意引进你的那个项目。

方总监：我会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程老板的。

中年男人：希望你们程老板能早点过来，将这个事情尽快定下来，双方都拿出积极的姿态，落实起来也会顺利些。

方总监：这样当然好！

中年男人：那我就不留你了，期待你和程老板早日过来！

方总监：吴书记雷厉风行，相信我们程老板也不甘逊色的。

中年男人：(微笑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们程老板了。

四十三、餐饮厅 日 内

隔间内三三两两坐着顾客，程老板、方总监、女秘书坐在靠内侧的一个隔间内，桌上摆了三杯咖啡。

程老板：那边市场环境怎么样﹖

方总监：我了解过很多地方，才选定那里，符合我们的要求。

程老板：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姓周的处处紧逼，以为我别无选择，方总监的这个消息颠覆了先前的一切。

女秘书：这下太好了！

方总监：那具体商谈时间——

程老板：(放下咖啡)他们希望快点，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具体时间就由你定吧！

方总监：嗯，我会尽快选中日期的。

程老板：辛苦你了！

四十四、区政府 日 外

杨秘书下车，匆匆走进区政府。

四十五、书记室 日 内

杨秘书：临市已经同意引进程老板的钢铁厂，我在他们招商办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

周书记：(怔了一下)这么快！

杨秘书：是他们的方总监过去谈妥的，估计很快就要签约了。

周书记：临市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这样不计后果的。

杨秘书：那唐老板的项目怎么办﹖

周书记忧虑地靠在椅子上。

四十六、仓库 日 内∕外

仓库门打开，里面堆满了钢材，程老板、女秘书、王厂长走进去。

程老板：(微笑着)所有仓库都满了，再卖不掉可就没地方放啦，我这个老板也会活活急死的。

王厂长：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程老板：不能全怪你，也有市场的原因。以前的都过去了，把我交代的事做好！

王厂长：老板放心，我会全力做好的。

程老板：这么多钢材，必须卖掉的！

女秘书：很快我们就有新的开始了！

王厂长：就是。

程老板充满忧郁地看向堆积如山的钢材。

四十七、民政局 日 外

民政局前杨秘书接听电话。

杨秘书：周书记——你要与他们谈谈——好，我这就过来。

四十八、临市大楼 傍晚 外

周书记、杨秘书从大楼内走出，坐进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小车。

车子慢慢驶离。

四十九 车上 傍晚 内∕外

黑色小车快速行驶。

杨秘书：想不到还挺顺利的。

周书记：是啊！一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杨秘书：周书记，你是怎么想到走这一步的﹖

周书记：逼出来的。时间这么紧，我们那里又如此需要程老板参与，一时间我别无选择，只能尝试一下。

杨秘书：这下我们可就断了程老板的后路了。

周书记：现在关键的就是他，我们一定要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否则只能前功尽弃——去招商大厅！

车子快速远去。

五十、招商大厅 夜 内

大厅内亮着灯，显得很空旷，一角的玻璃桌旁坐着周书记、钱主任、杨秘书。

钱主任：这样会不会激怒程老板﹖

周书记：要不这样可就一点希望没有了。你不觉得这是一场较量吗﹖双方都会出招，只不过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钱主任：最好不让他们知道。

周书记：那样可能很难做到，还是把精力花在如何留住他上面，必须全力以赴。

钱主任：周书记放心，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尽力做好的。

周书记：这件事可能挺难的，可我们必须用心去做！——有点晚了，跟我车回去吧！

钱主任：我想整理一下，你们先走吧！

周书记：也别太晚了！

周书记和杨秘书走出大厅。

钱主任：(轻声)妈的，这招够狠的！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五十一、工地 日 外

浇筑好框架的建筑工地，周书记、杨秘书，以及其他几位工作人员戴着安全帽检查工作。

工地负责人：周书记，首批公租房已按计划封顶，第二批也按你的指示正在启动。

周书记：质量比进度更重要，不能有一点马虎！

工地负责人：请周书记放心，我是断然不敢拿自己的所有家当和人生自由开玩笑的。

周书记：要时刻铭记——

杨秘书：(走过来打断)周书记，有人找你。

周书记看见不远处轻靠在车上的方总监。

五十二、工地旁 日 外

车旁，周书记和方总监交涉的身影。

方总监：(带有情绪地)你作为一个区书记，怎么能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呢﹖

周书记：我只是想促成一件好事。

方总监：挑拨离间、落井下石，做好事需要这样吗﹖

周书记﹕我也是没办法，形势逼的。

方总监：用心良苦呀！

周书记：相信你以后会理解的。

方总监：还谈什么以后！这件事搞砸了，还是我主动走人吧！

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周书记还想解释什么，可没来得及说出。

五十三、工厂 日 内∕外

厂房，冒烟的烟囱。

会议室内，程老板表情僵硬地靠在椅子上，方总监、王厂长、女秘书沉闷地坐着。

方总监：我请求辞职！

程老板：(无力地)干嘛呢﹖

方总监：是我经办的，我应该负全责。

程老板：我心里清楚，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姓——

方总监：程老板，就让我辞职吧！

程老板：现在是困难的时候，我这很需要你，别走了！

方总监：我——

王厂长：(紧张地)都是我之前工作没做好，请老板责罚！

程老板：不关你的事，用心做好我交办的事情就行了。你们放心，我再怎么陷入困境，养活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目光凝滞，陷入沉思，其他人爱莫能助。

窗外是厂房，车间内传来哐当的响声。

五十四、周书记家 夜 内

周书记一家在吃饭，桌上摆了几个小菜。

儿子：爸，都好长时间没去钓鱼了。

周书记：让我想想——那就这个周末吧！

儿子：妈妈也去！

周书记：(看着妻子)你也去吧！多准备些好吃的，一家人去郊区痛痛快快玩上一天。

妻子：事情办成啦﹖

周书记：离办成还有点距离。

妻子：难得你今天的心情——都有点不适应了！

相互笑了笑，一家人吃着饭。

五十五、高档别墅 夜 外

豪华小车在别墅前停下，程老板和女秘书下车，程老板有些醉意，两人走进别墅。

五十六、别墅 夜 内

程老板靠在沙发上，女秘书端来一杯翠绿的茶水放在前面的玻璃桌上，一旁坐下。

女秘书：你今天异常冷静，没想到你都一个扛了。

程老板：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工厂现在这样，人心易散，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必须让他们安心。

女秘书：(轻靠在程老板肩上)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程老板：走一步算一步吧！

女秘书：要不要再和钱主任联系一下﹖或许他能帮上我们。

程老板：你自己决定吧！

女秘书：嗯。

宽敞豪华的客厅内，程老板和女秘书静静地依偎在沙发上。

五十七 餐厅 日 内

衣着时尚的女秘书穿过大厅，来到后面的隔间，喝咖啡的钱主任稍稍起身相迎，两人坐下。

女服务员：(走过来)请问要点什么﹖

女秘书：先给我来杯咖啡吧！

钱主任：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

女秘书：当然是和以前一样。

钱主任：他那样做，应该是套定你们了。

女服务员端来咖啡，一句客套语后离开。

女秘书：依你看，我们还有希望吗﹖

钱主任：(喝口茶)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让他要么只能选择接受，要么就得离开现在的位置。

女秘书：你是说——

来餐厅消费的顾客挺多，隔间内女秘书和钱主任在低声交谈。

五十八、别墅 日 内

玻璃桌上摆了两个半杯红酒。

程老板：算个可行的计策，只是我没法开这个口。

女秘书：你只管安排方总监负责这个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和钱主任会暗示她的。

程老板：方总监是个很有能力的大学生，人也长得漂亮，我一直很敬重她，真的不想让她——再说她也不会同意的。

女秘书：我和她年龄相仿，这个我心里有数，就怕你舍不得！

程老板：乱说什么呢！

女秘书：你对她有恩，现在你的处境这样艰难，她会有所感触的，适当的时候让她知道只有她能帮助你，再给予一笔丰厚的报酬，相信她会做出选择的。

程老板：之后她会悄悄离开我的工厂。

女秘书：(微微点头)嗯。

程老板喝干杯中的酒，握杯的手停在空中，显得很忧愁。

五十九、工厂 日 内∕外

厂房和冒烟烟囱。

办公室内，站在窗前的方总监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外面，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方总监：(接听)喂——

女秘书：(电话音)方总监，周书记那边我们不能放弃，程老板让你过去，明天上午九点休闲山庄内再具体谈。

方总监：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的方总监轻靠在桌子上，陷入思考。

六十、周书记家 早上 内

周书记和儿子在客厅整理着渔具，妻子在一旁往包里捡着食品。

儿子：妈，快点！我们这边都好了。

妻子：(从冰箱拿出几瓶饮料)再拿点喝的就行了。

桌上的手机音乐响起，周书记带歉意地看下妻子和儿子，过去接听。

周书记：程老板，你好！

程老板：(电话音)周书记，你害得我好苦啊！这样吧，我在休闲山庄等你，过来听我诉几句苦吧！

周书记：你程老板邀请，我怎能不过来呀！我很快就到。

结束通话的周书记去房间换衣服，妻子和儿子停在客厅失意地等候。

周书记：(出房间)儿子，今天爸有点事，下次爸一定给你补回来。

对妻子使个眼色。

妻子：去吧，我的儿子我知道。

周书记带着歉意的微笑走出家，妻子和儿子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旁放着渔具和捡好的食品。

六十一、休闲山庄 日 外

山庄的景色很秀美，方总监沿着石板路走进茶楼。

六十二、茶楼 日 内

女服务员引导方总监来到一个包间，周书记、程老板、女秘书正在谈笑，方总监和周书记都有些惊奇地看到对方。程老板热情招呼方总监坐下，女秘书倒上茶水。

程老板：我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

方总监：程老板，我们已经认识了，这次就多亏了周书记，要不我们现在正忙着跟吴书记签合同呢！

周书记：(尴尬一笑)上次挨了你一顿训，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匆匆走了，当时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还以为你——

方总监：以为我走了是吗﹖

程老板：(给方总监传个眼神)当时方总监提出辞职，是我强留下的。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把周书记请来就是为了以后的合作。

女秘书：(斟茶)周书记，方总监可是你的校友，只不过比你晚了十届，你可要多迁就些呀！

周书记：(看着方总监)以后在批评我时，稍稍留点情面就行了，毕竟我还是个前辈吗！

方总监：感觉挺意外的，这以后还敢吗﹖

程老板：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呀！方总监，我想把工厂所有的事都交给你负责，包括迁厂的事，我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方总监：(吃惊地)程老板，这——

程老板：我信任你！

周书记：程老板，你这是——

程老板：近来心力交瘁，真的太累了，是医生要求我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的。我想这样也好，要是想通了，干脆就此回家颐养天年算了。

周书记：期待你早点回来，我想我们会有好的合作的！

程老板：但愿如此！——茶水都凉了，喝茶！

各自品茶。

六十三、车上 日 内∕外

秀美的自然景色，延伸的公路，豪华小车快速行驶。

程老板：想不到我们还真的迈出了第一步。

女秘书：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程老板：只是方总监还不知道我们意图，或许她根本就——

女秘书：假如她同意了，你觉得周书记会上套吗﹖

程老板：可能行应该很大。我也是男人，深知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条件具备。

车子快速穿行在旷野中。

六十四、酒吧 夜 内

柔和的灯光中，方总监和两个曾经的女同学喝着调过的酒。

女同学甲：方大总监，今天这个单可就由你买了。

方总监：买单可以，不过以后这个称呼得去掉，都快混不下去了。

女同学乙：(看着甲)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你和一张熟悉的面孔搂着个胳膊，那个甜蜜呀，我都没敢过去打扰。

方总监：熟悉的面孔，谁呀﹖

女同学甲：(看着方总监)在学校里曾对你垂涎，可又没胆量正面来追的那位。

方总监：他呀！

女同学甲：我将就着接受算了，不过挺知道心疼人的。——看见我了，那你呢﹖

女同学乙：唉！像我们这样在外面漂的女人真的很需要男人的关心，不然会孤独死的，没办法只有找一个了。

女同学甲：才貌双全的方小姐也给我们透个底吧！

方总监：走在你们后面了，还是一个人。

女同学甲：女强人，该找个关心自己的人了！

女同学乙：早点找一个，千万不要戴上大龄剩女的帽子，尤其是你，一直以来我们当中最顶呱呱的。

方总监：你们的话我都记下了。来，一起干一杯！

三人举杯喝干。

六十五、区政府 上午 外

方总监的车在区政府门前停下，方总监下车走进区政府。

六十六、书记办公室 上午 内

桌上泡好了茶。

方总监：程老板交给的事，我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

周书记：说实话，我比你还急，可你们要作为钢铁厂迁过来，我又是肯定不同意的。你们坚持的那条路真的走不远，我恳请你们改变一下！

方总监：可你们这里的工业还很落后，目前最主要的应该是发展，升级可以在以后逐步实现。

周书记：那样追求的只是蒙混过关，以后会产生很多严重的遗留问题，我实在没办法那样。

方总监：我接触过一些官，他们都知道如何变通，懂得一举两得的效应，而且过得也不像你这么累。现在碰见你了，我才知道，还有这样当书记的。

周书记：可我就是这样，也不想有什么改变。

方总监：(喝口茶)看来这次我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六十七、别墅 傍晚 内

客厅亮着灯，玻璃桌上放着一杯青翠的茶。

程老板：我知道姓周的很固执，真的是难为你了。

方总监：这个倒没什么，只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担心影响了你的计划。

程老板：我心里有数，你再努力一下，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方总监：程老板，我实在是——

程老板：就算帮我个忙，再试一下吧！

女秘书：方总监，程老板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吧！

方总监显得很无奈。

六十八、别墅前 傍晚 外

女秘书送方总监来到车旁。

女秘书：方总监，程老板近来真的很愁苦，常常深夜惊醒，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他了。

方总监：程老板一直对我都很照顾，不然我也当不了这总监，这个时候我也很想帮他，可我实在是没办法。

女秘书：我们都是女人，有自己的优势，只要我们愿意，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程老板让你帮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没办法对你开这个口。

方总监：你的意思是——

女秘书：程老板的为人你知道，他是不会亏待你的。钱主任对周书记比较了解，需要的话你可以跟他谈谈。

方总监：钱主任﹖

女秘书微微点头。

六十九、公路上 傍晚 内∕外

天将黑，仅残存一点晚霞的余光。空旷的原野，笔直延伸的公路，方总监的车快速行驶。

开车的方总监神情忧虑。

七十、周书记家 夜 内

门轻轻推开，周书记略显疲惫地走进家，看见妻子焦急地徘徊在客厅。

周书记：怎么啦﹖

妻子：我妈病了，很严重！

周书记：(轻扶妻子肩膀)现在也没车了，先休息，明天清早再回去。只是我这边一时也——

妻子：我先一个人过去，我妈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就是我妹家比较困难，我可能要承担主要费用。

周书记：那就多带些钱过去，不够我再打给你。

妻子：医生说要十几万。

周书记：(怔了一下)不行就把那个钱取出来吧！

妻子：可那是给儿子以后读书准备的。

周书记：先用着，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妻子：(泪汪汪的)你这个区书记是怎么当的！

周书记忧虑地伫立在那。

七十一、酒吧 夜 内

柔和的灯光中，方总监独自喝着调过的酒，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在不远处留意着她。

年轻男人：(端着酒走过来)可以坐这吗﹖

方总监不经意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年轻男人：(坐下)看你忧愁的样子，有心思吗﹖

方总监：只想一个人喝一杯。

年轻男人：谁能逃避烦恼呢！不过来了就该好好喝一杯，最好来个一醉解千愁。

方总监：(喝口酒)可我从不那样喝酒。

年轻男人：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你应该懂得宣泄烦恼、享受快乐，不要让自己一直受伤、委屈，很不值得。

方总监淡淡一笑，喝了口酒。

年轻男人：比如现在、今晚！

方总监：你看我像是没有男人追的吗﹖一夜情，我可没有那么烂！我不是你的猎物，只想一个人静静。

年轻男人尴尬离开，方总监忧虑地喝着酒。

七十二、宾馆 早晨 内

方总监慵懒地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短信铃声，她懒散地摸到手机打开短信。

女秘书：(旁白)方总监，钱已汇到你账户，期待佳讯！

方总监烦躁地放回手机，用被子完全盖住了自己。

七十三、餐饮休闲会所 日 内

方总监穿过大厅，来到靠内侧的一个隔间，喝咖啡的钱主任起身，两人招呼、握手后坐下。

钱主任：方总监，觉得有些意外吧﹖

方总监：没什么，现在社会，哪有一成不变。

女服务员拿来食谱。

方总监：来杯咖啡！

钱主任：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方总监：周书记不肯让步，没有丝毫进展。

钱主任：他是一意孤行。

女服务员端来咖啡。

方总监：可这件事情必须要他同意。

钱主任：他也是人，只要条件具备，也会犯错。

方总监：(喝口咖啡)钱主任的意思是——

钱主任：你们是校友，方总监又如此年轻漂亮、有气质，只要方总监肯，我断定他会失足的。那时就由不得他了，要么只能选择同意，要么就是走人。

方总监搅动咖啡，神情忧郁。

钱主任：其实方总监也不要有太多顾忌，你看我，不过是各人走自己的路罢了，对与错往往很模糊的。

方总监苦苦一笑。

七十四、湖边 下午 外

平静的湖面，周边树木葱葱。

一个女人站在湖边的树下，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湖水，霞光映照着她秀美的身躯——是方总监，她神情忧郁。

好一会后，她拿出手机拨着号码。

七十五、湖边 傍晚 外

周书记、方总监漫步在湖边的路上。

周书记：这样的氛围，可一点也不像正在谈判的双方，没有一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方总监：谁让我们是校友呢！

周书记：可谈的内容很重要，十几亿的大项目。

方总监：两边都坚持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让我这个中间人难堪！

周书记：我能体谅你的苦衷，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方总监：(微微笑了笑)反而是现在这种感觉挺好，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我们似乎更像一对恋人。

周书记：让我羞愧的是自己老了点，太不协调。

方总监：你老吗﹖我可没这样认为。

周书记笑了笑后，小跑几步帮右前方蹬三轮车爬坡的老人拾起掉在地上的物品，推车上坡。老人感激地蹬车离去。

一旁的方总监静静地注视并感受着这穿插进来的一幕。

方总监：你这书记当得真够累的！

周书记：一种本能吧！

方总监：你以前参加学校里的文艺活动吗﹖

周书记：其实那时我挺活跃的。

方总监：感觉你今天心情挺暗的，我们去唱歌吧！一起重温一下当时的愉悦时光。

周书记停住脚步，平静地看着方总监。

七十六、练歌房 夜 内

包间内，方总监伴随着音乐在幅度不大的舞动中唱着好听的流行歌曲，后面座位上的周书记欣赏着歌曲，视线不时触碰到方总监的曲线身材。

桌上摆了啤酒、茶点和水果。

方总监唱完，转身微笑走过来。

方总监：下面是对唱的，一起唱吧！

周书记稍作推辞后接受了方总监的邀请，两人在熟悉的情歌音乐声中尽情歌唱。

七十七、宾馆停车场 夜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