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者:wangyilong 发布时间:2020/7/18 18:01:40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从我出生那刻起,家里人就给我很高的期许,我在快乐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所以他们给我起名叫刘海成,希望我像大海一样获得相当高的成就。就在我出生第三年起,我的弟弟也出生了,他叫刘海峰,这样我家的基本格局便形成了。

        小时候我们爱调皮捣蛋,给邻居和其他人惹了不少麻烦,但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因为他们也喜欢玩。我小时候脑子笨,学习不好,老是被老师批评,但是自从我遇上了那个让人可敬的吴老师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一下子成了班里学习比较突出的那位。我记得奶奶那时候一个人住个不大也不算小的房间,因为爷爷在我很小时得了肺结核去世了,所以就把她留下来,她在家里几乎就是一把手。但天有不测风云,在我15岁时她得了不治之症,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造血干细胞减少所导致的肝炎,这样她也离我们而去,她曾经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但不幸的是她也孤独地离世了。

       从此我对这个世界开始重新审视,人人都难逃一死,那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忙忙碌碌又是为了什么?什么样的人,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有钱人,或是穷苦人,最后都逃不过此等厄运!父母是个没有任何技术只有靠出卖最低贱的劳动力而维持生计的人,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那样子着实可怜!可是我什么也帮不上他们,只能发奋学习。

      在我成长的那个年代发生了好几件大事。第一就是长江决口,淹没了大片农田和百姓的房子,导致很多长江沿岸的人们无家可归,丧失生命。接着出现了一个叫SARS的肺炎病毒,席卷中国南方各省,台湾在最严重的时候每天要死200多人。我们每天要量体温,因为这个病毒传播速度惊人地快,只要有一个带有病原体的人站在一个没带病原体的人身边说话,就把疾病传染给对方。在国际上,美国开始攻打伊拉克,因为萨达姆政府窝藏使用生化武器,并拒不听从联合国的安排,而背后真正的原因却是石油!2008年5月21日下午一两点多钟,四川爆发了历史上非常罕见的大地震,那场地震摧毁了北川境内几乎所有的建筑,甚至连风景如画的九寨沟也没能幸免。

      在各种暴风骤雨的考验下,中国的那些伤口却奇迹般地愈合了,而后人们又开始过起了美好的生活。

      随后我也进入了大学,虽然不是我梦想中的那个,但是还好,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此时我的精神特别迷惘,不知何去何从,回想了之前所有的经历,觉得是那么可笑与不堪。毛主席领导革命获得了成功,给人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但谁又能料到,他最后却发动了浩浩荡荡的“文化大革命”,好像他一生都在革命,却不知革命所带来的后果。但邓小平就不一样了,他让人们致富,因为他敏锐的眼光感到人们已经不再迷恋什么革命什么的,这里搞个破坏,那里搞个破坏,最后却连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珠三角经济,并且横空腾起了一座大都市—深圳。南方人只知道赚钱,根本不想其他的什么事,因为金钱就跟来到港口的货物一样挡也挡不住,再说,谁看到钱不会眼红?

      大学毕业地并不顺利,当时流行着一种说法,叫“毕业即失业”,那就是说,你在大学里你即使再努力,毕业了没有去处,也没人肯用你,这样你便找不到工作,好多能找到工作的都是家里走过上层,打通过关系通道的。我记得其中有个一人他毕业了,父母因为和国企高管层混的比较熟,结果儿子顺利进入企管部。像这种奇怪的例子还有很多。我曾经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姐姐在新疆,因为他学的事化学工业,毕业后顺利进入新疆一家化工企业中。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开始本想投靠朋友,结果去了后才发现,朋友是搞传销的,逃了出来后我再父母的安排下来到了一家采矿场,那里面的人穿着泥水沾衣,干完活便像是从泥水地中趟过一样。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每天都要待在荒郊野地里,与各种虫子为伴,住在一个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帐篷内,感觉人生似乎没有了目标一样。而我在大学认识并相恋的那些女同学也各谋各的出路,不再与我联系。好像我们的人生是被设定好了似的。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非人的待遇逃了出来,去了大城市当中,最后撵转来到了北京,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的人生将出现重大变化。

      在北京我并没有过上我想要的生活,相反,每天都很单调乏味,我在一家工厂做包装,每天干的时间有时从下午两点干到晚上十二点,有时甚至干到第二天凌晨一两点左右。每天食不果腹。我每天都要给人把东西从流水线上打成包再掉下去,完了还要用地牛把货物放到仓库中,每天都是如此。我发现我们这里有个长得傻乎乎的一个家伙,他是看物料库的,他过来对我说:“你们办公室有个女的叫丁丽,你注意一下,有时间了给她说一下,我喜欢她。”我说:“你小子碰上桃花运了啊!怎么看上她的?”他说:“我有一次去办公室打扫卫生,我看有个长得和我梦中那女孩一样的人,你就帮帮我,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我嘴角一扬对他说:“可以呀,你小子还真有福气,她也是刚来没多久的,你还真会看人。”

       于是我再一个中秋晚宴的时候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他们有人问我:“你学的是食品加工专业,怎么你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我说:“也没什么门道,其实就是供应链管理,把货物从上游转化成下游的一种系统化的管理方法。”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晚宴,我当时也喝了很多酒,指了指丁丽说:“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她很听话地走了出来,我带着醉意对她说:“我们库房有个人叫张小欢的人喜欢你,他让我转达对你的喜爱之情。”丁丽一脸疑惑:“可是你说的张小欢我不认识他,他是谁呀?”

      我摇来摇去地说:“你见过的,他……他就是每周二上楼给你们打扫办公室的家伙。”她点点头,我又继续给她消除疑虑:“他就是在底下给我们管物料库的那个小伙子,脸有些白,头发有些黄,知道吗?”她说:“知道了。”天知道她听懂了没有,反正我是带着醉意给她说话。

      后来我从线上转到办公室,又从办公室转到线上,这一切原因也只有我自己懂,因为我才刚毕业没多久,经验不老道,其中我们的经理,确切地说是郭老爷子,他有一次找我谈过一次话,他长得不高,瘦瘦地,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但是行动灵活。他把我叫到一个角落里,找个地坐下来说:“你知道我们要做的工作吗?”我点头说:“知道。”他接着说:“我要做的就是怎样把这些人给安排起来,让他们在某个确切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位置上,并且快速高效地给我把活干完。”说话时激情澎湃,唾沫星子乱飞,并且指指点点,颇有一具指点江山的感觉,但我只能说:“是,老板,哦不,老爷子说得对。”

      我们这里有个人他老看不起我,他动不动就找我事,结果因为他的教唆,我被安排到他的手下办事,他一个小屁孩,年龄不大,竟然能这么颐指气使,不知道谁给了他那么大的勇气。

      和往常一样我回去时晚上十二点多,我洗完澡吃完饭,吃完刚泡好的方便面准备睡觉,都已经关上灯躺在床上了,忽然电话铃声响了,从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声音,伯父儿子堂哥的声音,他说:“快收拾东西回来,海峰出车祸了。”说话时语气很凝重,好像发生的事情不小,我赶紧收拾好东西摸着黑出来了,那时我身上没钱,就把房东叫了起来说:“借我二三百块钱,我回家有急事。”

      那天晚上的夜格外漫长,我因为住在郊区,要去火车站得等到凌晨五点多,所以我就一直等着。其实那头完全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弟弟他因为和人合伙做生意借了点钱,后来不知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为了躲债,给我们上演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弥天大谎。他因为出社会比我早,在社会上学了不少投机钻营的本事,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与这个家的教育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当我回家下车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表姐,她眼眶湿润,不知何故,她挽着我的胳膊来到医院,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竟然是母亲,我问她:“海峰去哪了?”她说:“出车祸死了。”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不知所云,我把压抑已久的泪水给崩了出来,我不是哭他“离开”了人世,而是我从小到大所经历的苦难,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者一切,站在病床边的亲戚们也难过纷纷,有人给我拿了些纸巾,我擦干眼泪后整个人坍塌了,我想起了曾经我小时候的情形,姥爷说我那时哭的声音比谁都大,而且哭声很可怕,像是来自地狱般受到折磨般痛苦的冤魂!

      后来我才知道,弟弟海峰并没有死,我从头到脚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看到,虽说他那天死于车祸,但理智的头脑告诉我他没有,他只是借了一个别人的身体(也可能是死尸)蒙了过去,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见到他的“遗体”,哪怕是棺材下土的那一刻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最后我是通过一张照片看到了一个被烧焦了的尸体,他的脸部已经被烧灼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也没有其他手段去证明,除非DNA检测,可那时人们都愚昧地相信他已经死了,感觉就跟马航无缘无故离奇失踪是一样的,但是他却由此把痛苦带给了无知的父母及亲朋好友,所以他罪业深重,这不是他随便就能开脱罪名的,除非他立马出现。

       我虽然这么想,但事实却不允许我那么去思考,我慢慢地从痛苦中走出来,并接受了这一切,我坚信,他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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